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

【RotG捍衛聯盟】顏色〈BJ〉


【RotG捍衛聯盟】  顏色



此為二次創作。

夢工廠動畫《Rise of the Guardians守護者的崛起》,此動畫改編自原作《The Guardians of childhood童年的守護者》

腦補式│自我流設定│我愛Jack Frost


CP  大概是 復活節兔子X傑克凍人 吧
 發想小重點:非正常式冬眠、兔子洞、春暖、想睡


●前後無關聯需注意●




〈短篇





  兔子覺得自己的居住地被入侵了。


  其實原本只是某個新加入的傢伙沒事就到處玩到處鬧,閒到讓人眼紅,其他幾個守護者才會把人抓來輪流幫忙而已。
  牙仙和沙人都是每天需要工作的,但是牙仙有眾多的小助手,沙沙也有自己獨特的能力,所以其實不太需要幫助,找傑克去頂多是一起玩而已。
  但另外兩位可就不一樣了。
  冬季的聖誕節之前是聖誕老人的時間,因為傑克本身其實並不需要睡眠的關係,所以一天會有三分之一的時間被抓去幫忙製作給孩子們的聖誕禮物。
  聖誕老人善於發現驚奇,而傑克愛玩又常常與孩子們互動,湊在一起簡直就是禮物的雛形製造機,可以莫名的蹦出一大堆東西。


  春天的復活節前夕是猛兔哥趕工繪製彩蛋的時間,雖然兔子幾乎一整年都在畫彩蛋,但難免還是需要休息、或有其他事擔擱,所以復活節前就是他最忙的日子。
  復活節彩蛋的底色在他的居住地裡頭有天然的染料可以上色,但是圖案就必須手工繪畫上去,而且他並不像聖誕老人身邊還有一眾雪怪幫手,兔子身邊基本沒有其他人,彩蛋可說都是他自己畫的。
  在這種有前例的情況下,他不滿於死對頭的悠閒情況而抓人幫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趕工作業中發生的爭執其實可想而知,畢竟傑克內心幾乎就是個愛玩的小孩,偶爾挑釁一下兔子……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著名的復活節兔幾乎都快習慣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他們互嗆互扯後推都多少年了啊。現在兩人的對峙根本就只是在玩而已,更不用說最初的時候傑克根本就只是為了好玩,大概只有猛兔自己會不爽到接近記仇。
  兔子自己想想都覺得那時的自己真是有點可悲,大概更可悲的是哀傷的自己背後還襯著死對頭的爆笑聲。
  該死的混蛋。


  傑克凍人,一個冰霜精靈般的存在。活潑愛玩、如同孩子,因為死前的經歷所以可以輕易的取得小孩們的信任。
  雖然被抓去幫忙讓他有點莫名其妙和小不愉快,不過只要一想到是給小孩子的東西,傑克就可以立刻拋掉那些想法,轉瞬之間就投入在工作裡頭了。對他來說,看見可愛孩童們的笑容也算是一種樂趣,那會讓自己跟著快樂起來,所以心態轉變得毫無困難。
  就某方面來說,傑克也像孩童一樣,純粹的思想單純的快樂,沒有大人那般過多的雜念和複雜的黑暗,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輕易和小孩們玩在一起的原因,而且他還會適當地保護那些瘦小卻滿藏力量的身軀。
  更何況他不被「相信」所制約,所以和其他守護者相比,感覺也更加純白而自由。



  少年老愛在復活節的彩蛋上面畫上屬於冬天的圖案。
  各種形狀不同的冰雪結晶、雪地雪人雪怪雪中的印子、雲層還有降雪時的景色,一切都栩栩如生。
  但是兔子真的很想揮過自己的手掌巴下去。
  復活節代表的是新生,是一切新的開始,畫冬季的東西在上面能看嗎真是。
  猛兔在看著受不了之後當然和傑克抗議過好幾次,甚至兩人還在兔洞裡大打出手到彩蛋們紛紛躲去避難,但是幾次下來都會有閃避不及的彩蛋被結凍,這對兔子來說可真是重大的消耗和損失,他可是非常寶貝這些要給孩子們的彩蛋的。
  而且傑克好歹也多少收歛了一些。他學習著畫了兔子畫在彩蛋上的那些漂亮圖案,好讓這些復活節彩蛋看起來還是同一個主人製作的,但時常沒忍住就又畫了幾片結晶和幾條蕨類圖紋上去,讓彩蛋看起來像是被惡作劇者加工過一樣,寒色系的色彩在暖色系的彩蛋上相當鮮明。
  有達到一半的成效猛兔覺得就該感謝了,所以對於那些偶爾會冒出來的花紋,復活節兔子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計較。
  反正又不是說沒有孩子喜歡那些花紋……但只要一看到就是件挑戰兔子心臟強度的事。


  製作了一年的彩蛋,為的就是在復活節那天送到所有小孩子身旁,然後讓他們尋找驚喜。
  彩蛋們會通過兔子居住地所延伸的所有的地下通道,然後來到地面上,基本上猛兔哥只需要將一些彩蛋們放在特別的地方,然後看著小孩子們找到就可以了。
  雖然某個常和孩子們玩獨角戲的傢伙曾說過他們需要多和孩童接觸,但其實兔子有一點小小的心理障礙。
  嗯,大概是怕嚇到小孩子或……再也不被看見吧。就如同惡夢逆襲的那時候一樣。
  能讓人快樂起來的魔法,只有那個擁有冰雪能力的傢伙才有。


  而另一邊根本毫無壓力和障礙的傑克凍人,則是在這最重要的一天意思意思的四處看一下,反正都幫了幾個月,也沒差這麼一天,收尾之後他的義務工作就結束了。
  而事實上,少年也只是在高處觀望而已。
  傑克不確定孩子們究竟看不看的見自己,以往是完全沒有人知道他的,所以無論是身處在哪裡都沒有問題,三百年下來他也都習慣了自由自在地身處所有地方。
  而在突然能被小孩子看見之後,他就經歷過在結著層層冰霜玩的時候被一旁的小孩子看見並傻眼的畫面,雖然他下一秒就丟了雪球過去和小孩子們玩了起來,但不忍說心裡還真的有點小尷尬。
  而在這種主角並不是他的重要節日,傑克覺得自己還是別被發現會比較好。
  傑克凍人只要擁有那枝只屬於他的牧羊長杖,就可以使出所有和冰雪相關──或者無關的其實也有──的力量。藉著風在空中四處飛翔,他看著每個地方的孩童滿心歡喜地找到了色彩繽紛的復活節彩蛋,互相分享著彼此間的經歷和成果,然後攜伴回家向家長炫耀。
  他喜歡快樂的情感,或許是還活著時的個性使然,傑克無論何時都是個善於輕鬆氣氛的人,聽著笑聲更是可以增加信心,然後讓事情變得容易。
  那些都已經是天性了吧。
  看著自己負責地區的彩蛋都已經被找到,少年帶著愉快的笑容,回到了這幾個月待著的地方。
  雖然他跑回去那隻兔子的窩並沒有什麼意義。






  猛兔哥回到兔洞時已經是蠻久之後的事了。
  畢竟他和聖誕老人一樣,負責的是全球孩子們的復活節彩蛋,這職責一做就是幾百年,不習慣都難。
  他還特別再循過一次交給傑克的區域,確定都沒有問題、今年的復活節平安度過之後,才放心的回到居住地休息。
  兔子擁有非常敏銳的感官能力,聽力、嗅覺和觸覺都很強,更不用說是自己住習慣了的窩,只要有事他自己絕對是第一個知道。
  這次回到兔子洞時他並沒有感覺到異狀,所以猛兔也沒管當了自己兩、三個月勞工的傑克凍人消失到哪去,整個領地檢查也沒有的就找地方休息去了,打算睡醒之後再說。
  隔天,睡飽滿足的兔子依然沒有看見時不時會來鬧場的某隻雪人,應該有的抱怨或討價還價、勞力付出之類的聲音也完全沒有出現,這讓他雖然覺得很奇怪,卻也沒有過度在意。畢竟平時的守護者在工作時本來就是互不相關的,待在只屬於自己的地方互不見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復活節兔子的生活就這樣安靜了幾天,直到他正在緩慢準備明年的復活節,製作彩蛋的前置作業正要開始時,被突然找過來的沙人打斷了為止。


  「你是想說,那隻吵死人的雪人不見了?」猛兔哥疑惑地看著沙沙頭上轉換著的圖案,嘗試解讀。
  沙沙頭上的金色沙子冒出了個「Yes」,然後抓了兔子的手臂轉身就要轉移陣地。
  「不不、等等等。」兔子趕緊制止了沙沙的動作。「我自己去聖誕那裡就好,我比較習慣自己的方式。」兔腳點了點地面,立刻就空了一個地洞出來。
  沙人攤手聳肩,配合著動作做出「好吧你自便」的表情。
  「待會見。」猛兔點頭,立刻就往旁邊一踏,消失在現場。
  無奈地上升並轉換著金色沙子的型態,沙沙慣例地坐在自己建造的單人小飛機裡頭,打算飛到聖誕老人所在的北方國度去。
  離開前他疑惑地轉頭看了看,沙沙總覺得眼角閃過了什麼白色的閃亮東西,但是看過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再左右看過了一次,確定應該是自己看走眼了之後,他才駕著自己的交通工具離開了復活節兔的領地。
  在兔子洞裡頭到底有什麼東西會是白色的反光,老實說他也不知道。



  四個守護者經過討論之後,發現他們的新夥伴應該是在復活節那天過後不見的。
  因為傑克在當天還有幫猛兔哥分送彩蛋,四個守護者都知道,所以那天上午人絕對還在,但是之後就完全沒有見到人了。
  「你在分送完彩蛋回去之後沒有看見傑克嗎?」牙仙子擔憂的問復活節兔。
  兔子愣了一下,皺皺鼻子又抓了抓頭。「我那天回去之後其實沒檢查就去休息了,畢竟窩裡無論有什麼變化都是逃不過我的感官。」
  沙人頭上冒出了一些圖案,其他人雖然有點一知半解,不過差不多是表達了他也沒有發現傑克蹤跡的意思。
  對身為夢仙的沙沙來說,工作時使用力量而在各地蔓延的沙子都與他自己有關,什麼孩子做什麼夢他其實都可以知道。
  傑克偶爾遇見了就會碰點夢沙,好弄出金色沙子組成的東西玩,那時的沙沙也感覺的到傑克當下的狀況。但是這幾天傑克完全沒有碰過夢沙,這讓沙人對於新成員的當下狀況一無所知。
  聖誕老人摸著下巴思考良久,腦袋裡得出的結論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傑克應該不會是賭氣所以躲起來了吧。」他的語氣是非常不確定的遲疑。
  因為大家都看的出來傑克雖然被抓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但只要投入之後就會非常專心且愉快。
  所以怎麼想都不可能。


  「我覺得那顆雪球的心胸還沒有這麼狹隘。」兔子忿恨地說。他可沒忘這幾次聊天下來會讓自己吐血的回答,也毫不否認自己就是個會記仇的傢伙。
  「好吧,當我剛剛沒說。」聖誕揮了揮手,只能實施另一個辦法。「所有人先在自己的居住地找一圈,確定沒有之後再到其他你們認為有可能的地方找找吧。當然,牙牙和沙沙你們的工作優先。」
  另外三位守護者點頭,而牙仙附帶回應。「好。」
  聖誕老人轉身找出了之前和傑克研究好玩的小玻璃球,找出了四顆裝的那一袋,一人一個的放在三位守護者手上。
  「這是我和傑克之前作好玩用的小東西,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他抓抓下巴,開始說明玻璃球的用途。「這小東西設計成四顆連帶影響,只要其中一顆破裂,其他三顆就會開始發光,好讓擁有者可以知道是否有人遇到困難。」
  「不過這還是設計雛型,要多少有多少,所以這次就拿來試驗,誰找到了傑克就捏碎自己的那顆,然後來我這回報一下。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那小子跑到哪裡去了。」
  「「沒問題。」」
  四位守護者達成了共識,便散了小會議各自離開了。


  猛兔哥在心情不知怎麼有點小煩燥的情況下回到了自己的兔子洞。
  看著風光明媚、春暖花開的綠地,這裡是典型的春天,照理來說和那顆惡作劇雪球應該非常不合才對,兔子一點都不覺得會在自己的住所裡找到人。
  要也應該是在聖誕老人那充滿玩具和冰雪的某個地方窩著才對,對傑克凍人來說。
  他一邊四處巡邏一邊想著,總是得在能找的地方找一下,不然基於還算是同伴的身分會說不過去。
  第二選擇或許會是牙仙那?畢竟牙仙宮收藏了所有孩童的牙齒,那傢伙在受到月神召喚成為冰雪使者之前也是個人,有牙齒和回憶保存在那,會想窩過去似乎也挺正常。
  就在猛兔想著怎麼好像更煩躁了的時候,他在行進途中突然感覺眼角被某一點白白的東西閃到刺痛了下。
  「等等,那是什麼?」兔子錯愕的停了下來,站直了身體往反光的方向看去。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窩裡有會反光的東西。
  視線看過去的方向是一片陽光灑落的地方,這段時間的光線特別強,一眼看過去只會覺得光輝燦爛到什麼都是色光最純粹的顏色,無法判斷到底是花朵草地還是石頭。
  兔子轉過身,當機立斷地往那方向輕巧飛躍過去。






  但是當復活節兔子知道那地方有著什麼東西的時候,他差點沒把自己的窩給掀了。
  邊轉身跳離邊用力捏碎了玻璃球,兔子用著幾乎可以算是暴衝的速度,在短時間內折返回到了聖誕老人的屋子去。
  「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人了?」聖誕有點意外又有點不意外地看著憤怒地衝回來的毛茸茸友人,順手關上了一個儲藏室的門。既然找到了,那傑克就不會躲在他的儲藏室裡了吧。
  「那個傢伙、那個傢伙居然在我那裡最偏僻的一個角落,睡、著、了!」猛兔哥就像是第一次做聖誕的奔馳雪橇時那樣,半崩潰地亂叫著。
  他覺得沒有人能夠理解當下他那其妙的心情。
  平時吵吵鬧鬧、他恨不得拿繩子綁住的死對頭如今安靜地睡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如同真正的雪中天使那般寧靜。
  聖誕瞪大了眼,發出了疑惑單音。「啊哈?傑克那小子不是不用睡覺的嗎?」
  「你問我?反正那傢伙就是在我那邊睡死了。」兔子翻了個白眼。而且絕對還是一睡好幾天的睡死法,否則這幾天怎麼會都沒看見人影。
  「好吧,這顯然只能問當事人了。」聖誕老人聳了聳肩。「總之,如果傑克叫不醒的話,就先麻煩你看著了。」
  復活節兔翻的白眼看起來就像是快往後倒了一樣。
  「好吧,我會的。」他用肉掌抹了抹臉,轉身離開。「那我先回去了。」兔子覺得自己的心靈同樣需要點休息。
  「麻煩你啦猛兔哥,我會轉告沙沙和牙牙的。」聖誕愉快地笑著說。
  當然啦,等另外兩位到的時候,大概是聊點小八卦的時間了。


  復活節兔子頭疼地看著在燦爛陽光下、軟草上睡的正香、完全叫不醒的冰霜精靈。
  不,說精靈大概太抬舉他了,這傢伙應該是妖精才對。
  一般動物都是天冷而身體機制變慢的冬眠,結果這個為全世界帶來冰雪的傢伙卻是太溫暖會想睡嗎?這叫什麼,春眠還是夏眠?
  「喂,醒醒。」兔子伸出肉掌推了推傑克。
  「嗯……」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蒼白的臉頰在日照下透出了比較自然的粉色,少年蹭了蹭草地,猛然伸手一抓,準確地捉住了一搓兔毛。
  「什、」猛兔愣了下,身體的觸感還在因為冰冷而顫抖的時候,那隻手冷不防的一拉,巨大的身體便直接往下摔,壓住了某個冷涼身軀。「哇啊!」
  在他鼻前的那片草地滿是植物芳香,卻混合了平時沒有的水氣,滿滿的濕潤感和正要結冰的感覺。
  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冰冷氣息的主人已經伸展手腳纏上了自己,抱住不放了。
  「你在幹什麼啊混蛋?!」兔子炸毛。「放開!」
  但是他卻怎麼樣也掙脫不開發出呼嚕聲的雪人,就好像寒冷會渴求溫暖那般──緊緊地被抓住了。



  其實剛開始他不過是想隨便找個地方躺著休息而已。
  在兔子的窩裡幫忙畫了快三個月的彩蛋,這段時間傑克通常一到這就是開始動工,熟悉的都是有材料可以工作的地方,其他更多的完全就只剩下一片綠的山林印象。
  很像他自己沒事時常駐的地點,那片湖面和森林也只是給不熟悉的人單一色彩的感覺。
  事實上傑克認為,只有聖誕老人的那棟大屋子才有明顯的地區區隔,每個房間的用途都是一看便知,其他三位守護者和他自己常駐的地點,其實根本就沒有空間分割的概念,全部都是通行無阻沒有區別。
  看看代表復活節的兔子洞,整片青翠的綠,雖然也有各種植物和雕紋都不一樣的蛋狀石象,但是只要他一飛起來就哪裡都可以去。
  冰雪的代表知道這裡從大門進去後是一整片的工作地點,培育蛋的地方、混著繽紛色彩的小水池、噴灑色彩的特殊花朵,還有各種彩蛋們休息的樹枝或樹藤,最後是隨手就有畫筆顏料和圖案參考的天然涼亭。
  更遠的地方呢?他真的非常感興趣遠方的石群和山林有些什麼,所以在收工沒事了的當天開始亂走亂晃,扛著長杖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毫無阻礙地前進。
  他並沒有惡意,所以這裡藏著駐著的守衛不會攔他,傑克也不會沒事想去認識究竟哪些石像是會動的。


  越晃越遠之後,四周的景色也越單純的只剩天然的東西。
  然後少年看見了某一處滿是白色的地方。
  那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雪的冷白,而是溫暖的、明亮的白。是陽光的顏色。
  如同簾幕般呈現片狀和塊狀的光芒是無形的,他站在陰影邊緣,伸出手嘗試觸碰。
  傑克凍人以前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意識到太陽的存在,對他來說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沒什麼不同,他照舊行走自如。
  他的所有,是月亮給予的,沉在湖底不知道過了多久,身軀、意識、能力,連同名字和意義,都是由月之神賜與。
  但是他現在就觸摸著陽光。
  日之神應該也是存在的吧?他這麼想著。或許只是互相沒有交集而已,否則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溫暖的東西呢。
  赤著腳站在柔軟的草地上,傑克向前走了幾步,讓自己沐浴在陽光下。
  冰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甚至毫無感覺。但是卻一點也不害怕溫暖,反而有種融化了的舒適。
  屬於冰雪的他在燦爛到接近純白的陽光下站立許久,瞇眼感受著日光照耀,最後躺了下來。


  他從沒想過,在經過了三百年的歲月之後,還能夠獲得更多。
  重生之前的記憶、最真實的自己。共同的敵人、目標一致的夥伴。終於能被看見的存在、還會有想要保護的東西。
  傑克曾經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晃蕩下去,在天冷的地方降雪玩樂玩小孩、天黑時玩玩夢仙的金色沙子、復活節那天運氣好的話可以賭到某隻大兔子、有時跑去聖誕老人的工廠嘗試闖進去看裡面究竟有些什麼好玩的然後照舊被雪怪菲爾發現再丟出來、興致一來還可以跟著蜂鳥型態的牙仙寶寶到那浩瀚雄偉放置著全世界孩童牙齒的地方去悠悠轉轉。
  然後完全不被人類所記憶,只有非人生命知道自己。
  雖然這樣想有點不太對,不過或許他還真該感謝下僻奇?如果不是噩夢想要逆襲,他也不會遇上這麼多的事,更就無從得知自己一直追尋著的答案。






  白髮少年睜開眼睛的時候,視界依然是明晃晃的一片暖色。
  感覺到雙手環抱著毛茸茸的溫暖物體,冰藍雙眼下移,發現近在臉頰邊、那灰灰的毛色有點眼熟。
  無意識地蹭了蹭那溫暖物體,他慢慢放開手坐了起來,然後打了個頗大的哈欠。
  「終於醒了啊。」兔子懶懶地說。
  他當真被某隻雪人當成了抱枕不短的時間,而且那某人怎麼喊也喊不醒,所以他自己也無法移動。
  後來跑來看看情況的沙沙好心替他看了一下傑克的狀況,判斷只是短暫的身體機制被導入了其他力量而進行休眠而已,不需要太過擔心。
  但是這時的傑克並不能隨便移動,這是很重要的一點,因為那股力量還在運轉。
  當然這過程他們用了蠻長的一段時間去做溝通,沙沙實在太難解釋這種情況,他也是想辦法深入了夢境才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已。
  也還好這情況花不了多少時間,傑克凍人並不會睡掉一整個夏天,兩周之內會醒。而他們注意到這件事時,這傢伙已經睡掉了一周半。


  「我睡著了?」少年訝異的瞇起眼睛。「我睡了多久。」
  「剛好兩星期。」猛兔哥想辦法活動了下差不多僵硬了三天的筋骨,但實在是沒力氣爬起來。
  不得不說傑克凍人選擇的地點只要躺的好就會很舒服很好睡,問題是這幾十個小時他的姿勢是被迫定格的情況。被別人當抱枕是要怎麼休息啊。
  「是嗎?」少年的語氣豪不在意,就只是種答覆感。他舒展身體伸了個很久的懶腰並再次打了個哈欠,眼角聚集的水氣凝結成冰晶,往旁邊飄落,然後融化在陽光之中。
  兔子看了一眼少年伸展著的纖細軀體,藏在衣物之下的肌膚蒼白而接近透明,那和其他守護者真實厚重而鮮明的色彩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真的就好像隨時會化掉的冰雪,一不注意就會輕易消散在眼前,丁點不剩。
  和其他人比起來,傑克凍人身上的色彩實在是太過單薄了,大概只有那閃爍著自身情緒的冰藍色眼睛比較有真實感而已吧。
  復活節兔子神色無聊地看著別處,思緒卻無法轉移。


  傑克往後一躺,雙腳上抬身體一彈,輕鬆的就站了起來,然後轉了轉肩膀伸展身體。
  「哇喔,身體好像比以前還輕耶,我睡著時是發生什麼事了啊?」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輕輕地蹦跳了兩下。「奇怪,好像多了點不屬於我的力量?」
  一雙蒼白的腳掌在兔子眼前晃盪。
  應該也是雪吧。他想。這種蒼白到好像要透光的質感。
  「嘿兔子,我在問你話耶。」發現自己自言自語了好一會的傑克凍人停了下來,疑惑地低頭,看向依然躺在地上的復活節大兔子。
  雖然他很想叫叫袋鼠,不過這個詞已經成為兩人無聊又對峙起來時才會用上的東西了,算是奇妙的不成文默契吧,反正對方也會叫他雪人。
  但真要說,傑克覺得自己被叫雪人也沒什麼好反駁的,不都一樣是由冰組成的嗎。
  「聖誕老人猜測,月之神給予你的意義你找到了,所以日之神給了一點獎勵。」猛兔翻了翻白眼,這麼回答。
  「是嗎?」少年蹲下身,感到有趣地歪了頭,正好擋住兔子眼前一半的光線。
  「那麼你呢,太陽給了你什麼。」



  他眼中映著天空的景色被一顆雪白的頭擋住了一半。
  細密如雪的髮絲依然透過了光線,冰藍顏色的瞳孔正閃爍著精神飽滿的光輝。
  兔子沉默了一會,學著之前這傢伙無意識時對他做過的事,猛然伸出手,在人還沒反應過來前拉住了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拉。
  「噢唔!你幹麻?!」猝不及防間跌在大兔子身上的少年驚愕脫口而出。
  「你吵死了。」猛兔哥打了個哈欠,順勢閉眼。「我很累,要休息。」
  「你要休息關我、什麼……」突如其來地渴睡感讓傑克的說話聲音漸小,直至最後一個字消失在空氣裡。
  無法抵抗的溫暖觸感讓意識直直下墜,但是他在睡去之前卻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他們的冰霜妖精就在醒來的沒多久之後,又輕易地睡下去了。
  就這樣趴在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毛茸茸的溫暖動物身軀上,在暖陽的照耀下沉沉睡去。




  兔窩裡頭是沒有季節與晝夜之分的,這裡永遠光線充足、從不寒冷。
  居住地與其說被入侵,還不如說是自己大意,就這麼習慣了其他不屬於此地的存在,然後放任其活動了。
  復活節兔子感受著身上那人的冰涼溫度,哼了聲。
  自己的領地和傑克凍人甦醒時的那片冰冷湖水大不相同。他們最初之時存在的意義也是。
  「睡吧。」
  無意義的詞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
  讓死對頭死抓著自己,賴在草地上、他的領地裡睡覺;或者是窩在自己身上、陽光灑落之下再睡一次,都是兔子沒想過會發生的事。
  大概是想多感受一點小雪人靜靜待著的感覺吧。
  不然就當給某顆惡作劇雪球這幾十天的幫忙酬勞好了。猛兔扭了扭身體調整姿勢,舒服地睡了下去。
  至於之後少年醒來時會發生什麼事,那就是之後再說了。












  讓我們把畫面拉到遠一點的地方。
  那個極寒的北極之地。
  「他們的感情真是好啊。」聖誕老人看著影像,哈哈哈地大笑著。
  「純白的頭髮白晰的皮膚潔白的牙齒,傑克整身的色彩實在太棒了。」牙仙陶醉地看著影像中最近認識的友人,發出讓旁人已經習慣了而可以無視的發言。「妳們說是吧女孩們。」
  牙仙寶寶們排成心形,同樣陶醉地點頭。
  一旁的小蜂鳥們果然和其主人一個樣。唯一正常的夢仙在一旁無奈搖頭,順帶在心中為兩個死對頭奇怪的感情發展方向打了個大問號。
  明明就只是冰雪的代表收斂了些玩鬧心態,正常和兔子對話而已,為什麼復活節的代表卻從敵對意識轉變成遇到頑皮小孩的詭異心態?
  沙沙覺得這目前還真是個無解的謎。